原文出处：《合璧西中——庆祝顾彬教授七十寿辰文集》，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16年
《古籍中的神迹：晚明沙勿略传初版中文本》修订本[1]
The First Chinese biography of Francis Xavier in Late Ming - New version
梅谦立
沙勿略于1552年去世，四年后，依纳爵也与世长辞。西班牙耶稣会士里瓦德内拉（Pedro de Ribadeneira，1527—1611）撰写《依纳爵传》，1572年在意大利那不勒斯（Napoli）出了拉丁文初版[2]，其中第四部第七章为“关于沙勿略之死”，首度将沙勿略的生平笔之于书。里面所提供的信息虽较粗略，然来源可靠，符合史实。虽然如此，当时沙勿略已过世二十年，享有颇高的圣人声誉，该书因而述及沙勿略的多起神迹，但并未提供详细根据。
日本神戶市立博物館聖方濟·沙勿略畫像
后来，这片空白终得填补。耶稣会士托舍里诺（Orazio Torsellino，1545—1599）为初版加了新的补充材料，撰写《沙勿略传》二版[3]，其中对沙勿略所行的“神迹”多所描述。1600年，葡萄牙耶稣会士路西纳（João Lucena，1549—1600）又撰葡文《沙勿略传》，内容益发详细[4]。沙勿略的神迹当时持续口耳相传，范围遍及亚洲各地。而在沙勿略过世之后，许多人甚至声称他们因透过沙勿略的转祷而病愈。1610至1616年，在天主教会筹备沙勿略列品的过程中，罗马梵蒂冈对上述故事广加搜罗，其中大部分均蒙认定，进而获致了更高的权威。此后巴托利（Daniello Bartoli，1608—1685）亦于1653年另作《沙勿略传》[5]。
其间，1604年来华的意大利耶稣会士高一志（Alfonso Vagnone, 1566—1640）为将天主教七十二位圣人圣女介绍给中国人，撰写了《天主教圣教圣人行实》，并将依纳爵、沙勿略二耶稣会士的故事收录其中。高一志所撰写的这本《沙勿略传》，极可能参考过路西纳的叙述，并因而过度沾染了神话色彩，如沙勿略三度令死者复活之事。此外，还有沙勿略在海上遭遇风暴，他的十字架掉落海中，有一只螃蟹将它捡拾回来……。在当时，这些故事虽然信者颇众，但有些耶稣会士如范礼安（Alessandro Valignano，1539—1606）等人，认为其内容过于夸张而有所存疑。且当时的中国知识分子可能对于这些神迹也难以接纳。但无论真伪，沙勿略的伟大之处，乃在于他穷尽一生之力向世人传达福音。在高一志的叙述中，将这一点诠释得很好。为了读者方便，笔者于原文标上了句读[6]，并在括号内注明今日通用的地名。此外，文中部分记录的白话批注或真伪考据，则可参见注释。
纳袜喇（Navarra，那瓦尔）为极西国，在弗郎济亚（法国）及喜西巴你亚（西班牙）二邦之间，有尊富世家，姓沙勿畧，名若望，妻名玛利亚，夫妇俱贤和。生数男女，方济各（沙勿略）最少，因名同古圣（亚西西的圣方济，Francesco di Assisi），故以沙勿畧别之。
The castle of the Xavier family
沙勿畧大怀世德之望，遣赴巴里斯（巴黎）名地，从游大学，幸遇圣意纳爵（依纳爵）同堂。意纳爵初晤，便彻幼童大才高志，可与入道，遂订交。但沙勿畧犹志功名。终赖天主光照，从意纳爵指诲，同志精修也[8]。于时沙勿畧有圣德之姊，隐修贞洁，忽蒙天主默示，以其弟圣德，将敷大教于绝域，徧立竒（奇）功。因致书于父，勿忽之[9]。
沙勿畧既绝俗严修，数日间投避隐处，搜察平生所犯，深自懊悔，刻苦涤除。用细绳紧束其股，昼夜不释，盖欲以杀人欲之锐气，并罚平日之猖狂耳。未数月，同学有以讥谤冀断其修者，志童奋进不顾，日积神功。
Church of Saint-Pierre de Montmartre学备，即偕数友往意大里亚国（意大利）[10]，会意纳爵圣师，且朝教宗。行间束股之绳，入肉已深，痛苦不可忍，不能举步。友始知其故，乃扶掖近室，延医视之。医者见绳深藏肉内，大惊辞退。于是诸友伏恳天主治之。当夜绳自断出，无伤迹。次日诸友弟见疮口平复，感谢主恩，欣然启行矣。
行至意大里亚国，先趋物搦济郡（威尼斯），晤意纳爵圣师。诸友议于同城，各择一方施学。沙勿畧择养病院居之，朝暮行役，扫地浣衣，布蓐进食，抚慰病人，而以善言慰减其患，各伏认其罪因，甘受其罚也[11]。或遇毒疮恶痈臭秽者，则责己怠，厉己弱，亲就侍之。手治其疮，口吮其脓，用以自克。从是不复厌忌病人之毒气矣[12]。
贤士已嗜德味，日益倍力，克服其神，苦劳其体，不使荒宁，致气力渐衰。因病疟危甚，古圣热落尼摩（热罗尼莫）从天降临慰之曰：“是病虽重，犹未穷也，勿虑。将来某日汝将遭患，当以勇志迎之，勿屈！至汝诸贤友，其将分散，各趋各郡，以行道矣。”言毕不见，沙勿畧遂愈，而古圣所言，字字符合[13]。
当日沙勿畧又感神梦，醒以告友曰：“吾方梦，似背负因度（印度）国黑人，疲苦如负山岳。未知上主所指何意？”[14]他日坐务神工，内情热切，倏蒙天主示以日后将为道受苦甚多且重。于此非特不屈、不忌、不辞，犹恳乞天主增倍苦难，以表其忠。
Francisco Xavier taking leave of John III of Portugal for an expedition未久，意纳爵圣师闻因度属于波尔杜加尔（葡萄牙）国王，则依王命遣二贤友往[15]。沙勿畧不期而与，即日束装请教宗命而行[16]。途中同行者越山涉川，遭多险厄，俱幸见贤士救济，终免大患。凡二月，入波尔杜加尔国界。至都，忽遇会友久病，贤士一晤，病者无恙[17]。贤士见王，王厚接致敬送之行，托以因度诸国教治之重，不许文武诸臣以恣以贪，阻滞教化。沙勿畧领其托，却其所赠路费多仪而行。
泛海时，舟中人以千百计[18]，多染病多死。沙勿畧顾视慰救，执事如众仆。舟中士民戴其恩称之慈母，仰其德称之圣父。年余，至因度国，入卧亚（果阿）诸国名都[19]。时都俗大变，圣人如入荒圃。芟丛棘，扫瓦砾，引泽注水，然后艺之以美种焉。盖昼夜巡行，或于圣堂，或于私室，设训提劝，惩怠勉顺，迪愚振弱，辟邪证正。尚加灵异之验、俗外之恩。未久，复亲原时驯俗矣。
都邑教事已定，又广巡邻国，随处陈教，劝善拯患，无宁刻[20]。南海之滨所遗圣迹、所疗病疾、所救人命、所驱邪魔，不能具述。凡患者，惟请圣人一顾遂愈。或圣人在远，或未暇，即使小童执其杖及一切用物，代致加病者之身，诵经祈祷，亦愈[21]。
Conversion of the Paravars by Francis Xavier in South India时有贵族夫妇一子而夭，久闻圣人神能，合其族众，将子尸投圣人前，哀乞赐救。圣人感恤，跪伏祝祷天主，然后持死者手曰：“吾托耶稣圣名，命汝起复活”。死者顺命，立时复活[22]。圣人巡他方，忽遇贫寡妇，仅一子，堕井死。圣人令急取置前，而祈天主，少顷复生[23]。由是本地之民，闻风远迎，翘首听教，从化如归。圣人游此地时，日以继夜，不食不饮，不寝不息，谈道劝引，行圣水、圣油之礼，至喉哑手疲而心志不倦。神化流通，邪魔激妒，引蛮贼入境侵掳，善民无力可敌[24]。圣人不惊不惧，不以甲胄兵戈，独持主佑，出迎敌众万人。面责其无理，竟以神威挫其劲气，使骇服速退。从是地主及众民深感圣人，益听从不敢违也。
彼国界内犹存宗徒圣多默（圣多默宗徒）古殿。圣人久慕之，既往朝拜，乃连七日味绝于口，身不出殿，时常祷祈，图法圣徒所垂道范[25]。一夜，切务神工，邪魔恨怒，即苦挞困之良久。圣人矫矫不屈，更誓来日加力化人。
从是渡至满刺加（马六甲）大郡，提劝士民[26]。偶遇幼童负魔，瘖不能言，又病。圣人为祈主佑，提起之，便遂邪魔，言动如前[27]。又圣人察观民众多恣于邪，因豫陈将来瘟疫、敌寇之灾以警之，后果验。
Saint Francis Xavier preaching in Goa (1610)圣人忽闻数千里南有巨岛，名玛路各（摩鹿加群岛），产丁香诸物甚富[28]。民虽蛮习，似可服化，既往周流劝谕。所冒苦辛，非言可罄；从神化者，亦非屈指可尽矣。俄值富而吝者，圣人豫知其将卒，直劝广施其财。富者如命，数日后果卒。时圣人他适，隔远已知之，乃谓左右曰：“吾故人某方去世，吾辈当伏求天主佑其灵魂。”左右初闻大异，及报至果然。
他日，有二船出洋，圣人乘其一先到，同行者切望其二。圣人叹曰：“勿望矣！是船不幸没矣！”言毕，痛怜祈祝之。又尝漂海，风作船覆，船人幸存生命，匍匐登岸，乃圣人失所佩耶稣苦像之架。以是愕然思之，寻游于涯，忽见大蚌负圣像致岸上而去。圣人大惊，即敬慎伏取，而深谢主之爱宠[29]。
二载后，教事约定圣人为要务，复浮海转满刺加城。不期邻国寇至，舟布海，围其城。士民固守，不敢出敌。久之，寇散，民亦不敢追[30]。圣人恳劝曰：“当具小船数只，择精壮军兵数百人讨之，天主必将垂佑。”善民便如圣命追之。数日间，竟以寡胜其大众。当交锋时，圣人于堂中谈道，忽默不言，作呼喝声状。众大骇。顷之，逞颜出声告众曰：“适吾军交锋，获主佑大胜矣，独失四人耳，某日将至，吾等当伏谢天主洪恩，并为四死者祈祝，以报其忠。[31]众奇之相贺，亦有未信者。至日，军士拥寇船、擒敌兵果到，众民出迎，同谢天主，并拜圣人而归之功焉。从是四方遍称为先知圣人也。
圣人闻有室女最贫，将蒙不洁，怜之，乃往富家劝施金若干助之嫁。时富者奕，出所佩钥，笑付圣人曰：“请自取。”圣人受钥，特取金钱三百，以钥还富者。富者曰：“何廉甚？箧中有金钱三万，意吾师取其半，奈何不如吾意乎？”圣人明达其诚，称之曰：“尔勿虑！日后天主保尔，至终不乏矣。又佑尔豫知死日，以获善终之幸。”后果验。
Fumaroles at Mt. Unzen, Japan有大东洋客[32]，缘幼年犯污，心乱，恒不自安。幸闻满刺加有大圣人，足疗其病，故万里而来，求领圣惠。圣人大悦，厚接而指引之。因问客以东洋诸国情势，便欲同往。议定，先托因度教事于贤友，而携二三伴登船东行。即到，遂阐扬圣教，辨辟邪端，以奇灵事征验己言，以身实德感激民目，以大恩泽服结众心，正道日开矣[33]。
时有富客，止一小女，不幸死，痛哭趋乞圣人。圣人与其友伏求主佑，后慰之曰：“汝且回，汝女无恙矣。”父回，小女果无恙。问其故，女曰：“吾前果死。但于死候，黑魔接我而促拥幽狱，以承永殃。乃有二美貌人救济，脱我于魔爪，使复回生也。”父乃携其女赴谢圣人。女见圣人，谓父曰：“斯人者，正所见驱魔而救我者也。”于是父女俱从化[34]。
圣人适往他郡，幸郡侯容之，且以金银厚贶圣人。圣人拜却曰：“远人梯山航海来此，非于名利有所贪冐，惟愿心引登天路，无他望。”郡主深感致敬，日切仰德，后发令，士民任意听从圣教。自是大道弘敷，归正者日众[35]。
当时圣人谈道毕，听者各任问辩，圣人特答一语，遂尽释诸难、决诸疑焉。期年化三千余人[36]。邻国之君屡闻神风，命使宣请留居都中。先令士民任归圣门，后伏拜圣人，躬游圣学，至立贤君之丰种贻于后世。
Casket of Saint Francis Xavier in the Basilica of Bom Jesus in Goa, India圣人大教弘开，便回卧亚都邑，聚约公事，且招贤士相辅。船发，猛风暴起，危甚。其副舟载数人，为波涛冲脱，远漂无踪。众皆失色，号泣无生望矣。圣人抚安提慰之，伏祈主降佑。风息，众若复苏，惟小舟已不可救，众不得已，欲弃之去。圣人令舟师稍待，待久不见。众议欲行，圣人犹苦留之。人登桅远瞭者，见小舟漂浮渐近，众大奇。稍顷，小舟自就大船，实无人推荡也。小舟人登谢圣人，告众曰：“在险时，独见圣人躬行提拔，引之使归。”从是，圣人之德每每显达[37]。
至小西（印度）[38]，顺入都城。初会其友，忽遇病危者，即稍诵祝而抱之，遂愈。圣人见卧亚都中事悉妥，择携数友，又开洋而东。是时小西督府将遣命使来通大明（中国）。圣人欲乘机从入中华，求朝廷明旨，布行圣教[39]。至满刺加府，命使阻滞，圣人失所倚托[40]，然犹到广东属地三洲（上川岛），俟便求入[41]。然天主欲早酬大德，豫示终期。圣人领知，无任悦豫，犹久旅之乐至其乡也。
于是圣人意外成疾，数日间力气衰惫，奋志以备神洁。临终，从小山顶，举心仰目，向天先谢主生平所赐恩泽，次重嗟叹涕泣，恳乞天主福佑中华，使黜异端邪术而受天主正道，竟安然多呼耶稣及玛利亚圣名，引其神魂出登天上，以承永报矣，年五十有五[42]。时天主降世后一千五百五十二年，为皇明嘉靖三十一年壬子之冬月。
聖方濟·沙勿略墓園（廣東上川島）
船中商众闻讣，如失父母，趋山哭拜[43]。圣尸颜色如生，润泽鲜美，犹显神威，更增感敬。谨殓之，具坚柩而姑葬之山下。月余，商客将归小西，拟圣尸已坏，欲收其骨。发土启柩，则全无损迹，无败气，更发香芬润色[44]。众伏地称扬，恭奉之舟中。其船十七朽裂，无敢用者。自受圣尸，众客争载货物，盖知其必安行无危也[45]。
至满刺加府，士民出迎，送之大殿。其间重病者扶赴柩前，志恳圣佑，次伸手谨拊之，遂愈[46]。土人皆欲亲睹圣容，复开柩视之如初，并所殓衣帛皆完好。乃改治珍木，以帛敛之，以绣盖之，置圣尸其中。时满刺加适遭瘟疫，士民无可禳除，幸接圣尸，灾患遽灭，民复安宁。
数月后，又开洋至卧亚都[47]。众文武及都督远迎，金鼓火铳徧响，山谷摇动，士民争礼敬之。圣柩方行入城，有贤妇久病在室，舁赴柩前，祈圣人赐佑，立时安好，步行而归。又他女病重，未能趋近圣尸，乃于榻中乞圣人垂佑，亦愈。圣柩入城，安于耶稣会殿。四方感病、遭患一切人民，幸扪圣柩，或得圣人生时所用物治之，多见痊愈。
从此小西及东洋诸国，以至大西万邦，屡试圣人神验，多闻圣德名迹，心悦诚服，立台图像，以致其敬。前数年教宗依规，竟入圣品[48]。
Effigy of St. Francis Xavier in the Monument to the Discoveries in Lisbon参考文献：
Bartoli, Daniello, L’Asia, Rome, 1653; Opere, L’Asia, 8 vols, Rome, 1856-1857.Bartoli, Daniello, and Giovanni Pietro, The Life of St. Francis Xavier, Apostle of India and Japan, from the Italian of Rev Fathers D. Bartoli and J. P. Maffei of the Society of Jesus. Madras: C.N.T. Institute Press, 1923.Franciso Javier, Epistolae S. Francisci Xaverii. Romae, 1944-1945.李奭学 Li Shixue 、林熙强Lin Xiqiang《晚明天主教翻译文学笺注》，中央研究院中国文哲研究所，台北，2015年，第2卷，192—197页。Lucena, Jo.o de, História da Vida do Padre Francisco de Xavier. Lisboa, 1600.Pfister, Louis, Notices biographiques et bibliographiques sur les Jésuites de l’Ancienne Mission de Chine, Variétés Sinologiques N. 59. Shanghai : Imprimerie de la Mission Catholique, tome 1.Ribadeneyra, Pedrode, Vita Ignatii Loiolae, Societatis Iesu Fundatoris. Neapoli, 1572; Vida del Bienaventurado Padre Ignacio de Loyola, fundador de la Religión de la Compania de Jesus. Madrid, 1580; Reprint in : Fontes Narrativi de S. Ignatio de Loyola et de Societatis Iesu Initiis, vol. IV. Rome : Monumenta Historica Societatis Iesu, 1965.Schurhammer,Georg, Francis Xavier: His Life, His times. Rome: Jesuit Historical Institute,1973-1982.Torsellino,Orazio, The Admirable Life of St Francis Xavier 1632. London: The Scholar Press, 1976.钟鸣旦Zhong Mingdan、杜鼎克Du Dingke，《耶稣会罗马档案馆明清天主教文献》，台北市，利氏学社出版，2002年。
注释：
[1]文本先发表于：《人籁杂志》，台北，第23期，2006年1月，78－85页；赵建敏主编《天主教研究论辑》（第3辑2006年），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160—173页。最近付出了：李奭学、林熙强《晚明天主教翻译文学笺注》，中央研究院中国文哲研究所，台北，2015年，第2卷，192—197页，其中包括《沙勿略传》。我趁机重新整理我旧本。[2]拉丁文版本：Petrus Ribadeneira, Vita IgnatiiLoiolae, Societatis Iesu Fundatoris, Neapoli, 1572；西班牙文版本：Pedro de Ribadeneyra ,Vida del Bienaventurado Padre Ignacio de Loyola,fundador de la Religión de la Compa.iade Jesus, Madrid, 1580；拉丁文及西班牙文双语版：Fontes Narrativi de S. Ignatio de Loyola et de Societatis Iesu Initiis。笔者以最后一种版本作为参考数据，并于以下批注中以FN表示。[3]最近出版的英译本（1632年）重版：Orazio Torsellino, The Admirable Life of St Francis Xavier 1632, London: TheScholar Press, 1976。[4]Jo.o de Lucena,História da Vida doPadre Francisco de Xavier, Bisboa, 1600。[5]Daniello Bartoli, L’Asia, Rome, 1653; Bartoli, Opere, L’Asia, 8 vols., Rome, 1856-1857 (Opere 27-34)。在以下批注中，所指的页数为英译本：The Life of St. Francis Xavier, Apostle of India and Japan, from the Italian of Rev Fathers D. Bartoli and J.P. Maffei of the Society of Jesus, Madras: C.N.T. Institute Press, 1923。[7]参见钟鸣旦、杜鼎克，《耶稣会罗马档案馆明清天主教文献》，台北市，利氏学社出版，2002年，第12册，页165—186。[8]沙勿略于1525年来到巴黎，四年之后结识依纳爵，并住在同一宿舍。[9]当时，沙勿略的家庭因经济困难，决定不让沙勿略继续读书，他的大姐Magdalena得知后写了一封信给父亲，希望父亲继续支持弟弟读书。后来，沙勿略的大姐于1533年在隐修院中过世。参见Bartoli，6页：“God has destined him to be the Apostle of a new world”。[10]1540年11月15日，沙勿略和其他八位耶稣会士离开巴黎，前往意大利。[11]李奭学、林熙强有：“各伏认其罪，因甘受其罚也。”参见《晚明天主教翻译文学笺注》卷二，页192。
Saint Francis Xavier statue, Jakarta Cathedral, Indonesia
[13]这件事是当时沙勿略的室友罗迪奎（Rodriguez）说的。据载，沙勿略从睡中醒来之后告诉罗迪奎，圣热罗尼莫在梦中对他所说的话：“You will spend the winter in Bologna and you will have to suffer many difficulties there. Some of the others will go to Rome, and some to Padua, Ferrara, and Siena. ”参见Georg Schurhammer, Francis Xavier: His Life, His times, Rome: Jesuit Historical Institute, 1973-1982, vol. 1, p 308。
[14]这件事是当时沙勿略的室友莱内兹（Lainez）所说的。沙勿略醒来之后，将梦的内容告诉了他。[15]即沙勿略和罗迪奎。按照当时梵蒂冈与葡萄牙的协议，所有要去印度的传教士，都必须得到葡萄牙国王的许可。参见FN, pp 300-301。[17]此处指的就是罗迪奎。1540年6月，当沙勿略抵达里斯本之后，他立即去探望罗迪奎。原本发着高烧的罗迪奎，竟立即退烧了。参见：Epistolae S. Francisci Xaverii, Romae, 1944-1945, I, 40。[18]1541年4月7日，沙勿略登船启航。此处所记录的船上人数应是夸大之数，因为在当时，此种船只只能负载五百人。[19]1542年5月6日，沙勿略抵达印度果阿（Goa）。[20]在果阿待了五个月之后，在1542年9月底，沙勿略赴印度南部科摩林角（Cape Comorin）传教。[21]据载，沙勿略的第一次神迹是在科摩林角，他帮助一位处于生命危险的产妇生产。参Epistolae S. Francisci Xaverii, I, 148-149; Schurhammer, vol. 2, p 298。[23]这次神迹，应该是沙勿略第一次使死者复生。参见Schurhammer, vol.2, p 345-346。参见Bartoli, 67－68页。在Bartoli写的传记中，这两次神迹的次序，和高一志的叙述是颠倒的。[24]李奭学、林熙强有：“引蛮贼入境，侵掳善民，无力可敌。”参见《晚明天主教翻译文学笺注》，页194.
Statue of Staint Francis Xavier (USA)
[25]1545年，沙勿略在圣多默的坟墓旁待了两个月。参见Schurhammer,vol.2, p 588。
[26]1545年9月，沙勿略抵达马六甲，在那里待了三个月。[28]1546年1月到1547年6月，沙勿略在摩鹿加群岛传教。[29]参见：Schurhammer, vol.3, p 94-99；Bartoli，112页。在以上这二处记述中，为沙勿略捡拾十字架的是一只螃蟹，但在此处却是大蚌。[30]1547年8月底，马来西亚本地人攻击马六甲。[31]1547年10月底，葡萄牙海军出海将近两个月之后，沙勿略在一次弥撒中讲过这些话。几天之后，胜利的消息传到马六甲。这次战役，只有三、四位葡萄牙人战死。参见Schurhammer, vol.3, pp 236-238；Bartoli, pp 128-139。[32]此处指的是日本人保禄·安日禄（Paul Anjiro）。参见FN, pp 644-645。1547年12月，安日禄与沙勿略初次见面。有趣的是，高一志在此处没有直接写“日本”，而是模糊地以“大东洋”称之。在利玛窦最初绘制的世界地图上，也有“大东洋”与“大西洋”的区分。另一种可能是，基于政治文化敏感的缘故，高一志刻意避免提及沙勿略是先到日本之后，才试图进入中国。[33]1548年3月，沙勿略回到果阿。1549年4月15日，沙勿略和另外两位耶稣会士及三位日本教友同赴日本。那时，沙勿略在印度留下了二十位耶稣会士。1549年8月15日，沙勿略抵达日本。[34]参见Bartoli，196页。据载，这位日本女孩见到沙勿略与冯南德（Fernandez）修士时，指认他们两人就是救她脱离死亡的“二美貌人”。[35]其实正好相反，应是沙勿略带了礼物赠送给日本郡侯。参见Schurhammer, Vol.4, pp 216-218。据李奭学考证（卷2，196页），日本郡侯指喜拉多（Hirado，即平户）的知府。[36]此处说有三千人领洗，应为夸大之数。其实，沙勿略离开日本时，只有约五百位天主教徒。参见Schurhammer, Vol. 4, p 229。
The Vision of St. Francis Xavier[37]根据考证，这件事确实发生于1551年11月。Torsellino（1596）和Lucena（1600）皆把此事写入他们所编的沙勿略传记中。后来，在1610至1616年之间，许多见证者也说出同样的事。参见Schurhammer, Vol. 4, pp 301—305。
[38]此处“小西”的说法，是相对于“太西”（欧洲）。[39]1552年4月17日，沙勿略最后一次离开果阿，当时他希望能进入中国。一个月后，他先抵达马六甲。据李奭学考证（卷2，196页），帮助沙勿略的“友”指葡萄牙商人培莱刺（Diego Pereira）；参见Louis Pfister，Notices biographiques et bibliographiques sur les Jésuites de l’Ancienne Mission de Chine, Variétés Sinologiques N. 59, Shanghai : Imprimerie de la Mission Catholique, tome 1, p. 2。[40]当时，马六甲的葡萄牙总督，因为没有被邀请加入这个外交团，所以企图破坏。[41]1552年8月底，沙勿略抵达上川岛。参见Pfister, p. 3。[42]事实上，沙勿略并没有活到五十五岁，而是四十六岁。此一错误的来源，应是托舍里诺（Torsellino）误以为沙勿略出生于1497年之故。后来，路西纳（Lucena）犯了同样的错误。根据后来的考证，沙勿略确实出生于1506年的4月7日。[43]事实上，当时大部分商人已离开，回去了马六甲。[44]1552年2月中旬，当时沙勿略已经死亡超过两个月，他的遗体被掘出，并搬运到船上，人们却发现他的遗体毫无腐化的迹象。参见FN, pp 658-659。[45]事实上，那艘船很坚固。不过，后来将他的遗体从马六甲运往果阿的船却很老旧，许多人认为，如果在海上遭遇暴风，必定无法安全抵达。可是，这艘船的船长很高兴地同意运送沙勿略的遗体。在前往果阿的途中，这艘船遭遇了两次暴风，且安然无损。参见Schurhammer, Vol. 4, pp 645-646。[46]1554年3月22日，载运沙勿略遗体的船抵达马六甲，遗体在那里停留了八个月。[47]这是沙勿略的“最后旅程”：1553年12月，他的遗体从马六甲被运往印度果阿，1554年3月抵达，直到今日都未再迁移。[48]1622年3月12日，沙勿略与依纳爵同时荣列圣品，被封为圣人。